才从窒息中慢慢缓过神来，考试结束铃声忽然响起。

我立即从考场奔向一旁的厕所。

厕所里有些昏暗，我推开门。

门外的光恰好照在顾蔓蔓身上。

她跪在地上，衣服全是未干的脏水渍，低声啜泣着。

「蔓蔓。」

我轻声唤她，她抬头，就连眼睫上挂着的那颗悬而未落的泪珠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姐姐……」

顾蔓蔓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没起身反而膝行向前几步，拉住我的校服裙摆。

就好像，是我在霸凌她一样。

我伸手用力抹去她唇上被别人恶意抹上的口红印迹。

「别怕，妹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随后，我扶起她，轻轻抱住她，将头搭在她肩窝处，笑开。

佯装没有看见她眼底得逞的笑意和厕所角落里的摄像头。

既然她这么想让我霸凌她，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我就将计就计。

看谁玩死谁。

顾蔓蔓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惹人怜惜。

上一世，我也确确实实地心疼于我这个走散了17年才回家的妹妹，哪怕是冒着被别人报复的风险也要纠出欺负她的人。

哪怕是在高考前夕，我的2B铅笔被她调包，害我错失心怡大学。

她一句「被别人逼迫，并非是故意的」，我就原谅了她。

却没想到，我翘掉考试来找她的几幕被有心之人上传到网络，恶意操控舆论，装出我是霸凌者的假象。

爸妈因为这毫无根据的事情，无限偏心于她。

它还击碎了我进入学术圈的敲门砖，被整个圈子唾弃。

我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想看看她能到底要自导自演到什么时候。

没错，顾蔓蔓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上一世，我因为校园霸凌事件人人喊打。

她却凭借全网加持的受害者滤镜拿到了数学大拿的邀请函。

我打响远在伦敦求学的顾蔓蔓的视频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

电话那头的她撑着下巴笑着说：

「姐姐，这是实力呀。」

「校园霸凌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演的，很有用，不是吗？」

我握着手机震惊到无言反驳，泪珠悄无声息地爬满脸庞。

原来我对她的心疼只是一个笑话。

下一秒，顾蔓蔓又带了哭腔，说自己只是嫉妒心作祟：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嫉妒姐姐被那么多人喜欢……对不起……」

如此多变，我竟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她。

知道事情真相后，我立即向在实验室工作的许宴行打电话，告诉他一切事情的原委。

「证据。」

许宴行只说了两个字。

那时我以为是他相信了我的话，于是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翻找录音。

可是无论我怎么找，那段录音就是凭空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所以我只能手足无措地告诉他，向他解释，再把我先前的所有发觉的蛛丝马迹勾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