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皇后慌慌张张赶到我寝殿。

皇后凤冠的坠子都是凌乱的。但见了我，还是端起了架子：「乐阳，南宫其说了，只要你自愿嫁去洹朝做太子妃，便即刻退兵休战。」

我的嘴角轻轻地上扬。

机会，终于来了。

「母后，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我干嘛要和亲去洹朝。」我利落地开口。

「果然是装的！乐阳，你还真是让母后意外啊！」皇后淡淡地道。

父皇整了整冠冕，正襟危坐：「乐阳，前些日子父皇打了你，也是一时气急。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居然未嫁先孕，这……」

「父皇，我不会嫁去洹朝。」我饮了一口水，缓缓说道。

「孽障！你本来就要去和亲，嫁给羌国那个糟老头子，还不如嫁给南宫其呢！！」

霖帝拍案而起，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般。

我不卑不亢迎向他的目光，他却躲闪了。

「你要怎样才肯嫁去洹朝，」霖帝放软了语气，继续游说。

南宫其信中“自愿”二字用得极好，以至于现在父皇哪怕心急如焚，也不敢把我绑了塞进和亲花轿。

我说：「我有三个条件」。

霖帝松了口气：「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起身来到内殿，取出母亲留下的舞衣。

火红的胡旋舞服，坠着琐碎的珍珠和宝石。

我将舞衣放下看着霖帝：「第一个条件，我要皇后如我母妃当年一样，在群臣面前跳一支胡旋舞。」

02

我刚说完，皇后端庄的架子再也维持不住，冲上来便要打我：「贱人贱人！你跟你母妃一样，都是贱人！」

辱骂，耳光。

这些手段我再熟悉不过。

母妃在世的时候，皇后经常把她叫去宫中立规矩。

皇后从来不需要动手。

我还记得陈嬷嬷将我娘亲按在地上，右手高高扬起，一下下的掌嘴。

我娘不哭，也不反抗。

只是定睛望着皇后：「你真可怜，只能囿于这高高的宫墙里，为了男人争风吃醋。」

他们经常折磨我娘，却又不敢真的伤她性命。

我母妃是澜朝送来和亲的公主。

她生得极美，听宫里的老人说，当年霖帝为了母妃差点废了皇后。

生下我的时候，漫天飞雪，但是她却给我取了一个骄阳似火的名字，乐阳。

我五岁那年，盟约作废，澜朝和云朝开战，云朝大败，割让了六座城池。

我还记得那一晚我躲在母妃怀中瑟瑟发抖，问她：“父皇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们？父皇不喜欢母妃了吗？”

母妃笑着摸摸我的头：“无能的男人，便会拿女人出气，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于是年末的宫宴，在皇后的提议，父皇的默许下，我娘换上单薄的舞衣，在冰面上赤足起舞。云朝的贵族们，就坐在那嬉笑着看着母妃跳胡舞，一边指指点点。

好似羞辱了母妃，云朝屈辱的战绩便不存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