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掉下的眼泪咽回了肚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用这么恶毒的心思去揣测自己的亲生女儿,许之安,你配做母亲吗?”
“你少跟我扯这些,她既然是我生出来的,就必须服从我的管教。我让她向东,她绝不能往西。这一次把她关在天台,是为了让她长长记性,小小年纪就要这要那,像什么样子?”
“若若已经死了!”
我一拳砸在地上,声音尖刻,“你他妈的耳朵有病就去治!我说你女儿死了!被冻死了!”
“夏知!”电话那头,许之安的声音也骤然拔高。
“你吼什么吼?我说她两句你还有意见了!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如果不是她不知好歹地顶撞我,我怎么会这样?”
“你去告诉她,要是真不想让我管,就滚出家门,别认我这个母亲!”
3.
我的心,似坠入了冰窍。
我从未想过与我朝夕相处的妻子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这些年来,女儿更是对她孝敬有加,就算是条狗,也应该对她亲近些。
更何况那天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她,要带女儿去酒店过生日。
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居然说她是赔钱货。
我茫然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不死心的问她,“女儿死了,你后悔吗?”
“我又没做错什么,就算那小贱人真死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许之安的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我把她生下来就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情了,可这个赔钱货却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她怎么不看看人家言言…”
我心如死灰的挂断了电话,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我居然去要求一个没有心的人后悔,当真是可笑。
我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四肢麻木而冰冷。
想起若若死前的惨状,我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缓了一会儿,我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联系了殡仪馆将女儿火化。我爸妈得知后连忙从县城赶来,悲愤欲绝,泣不成声。
一直到若若下葬的那天,许之安都没有问过一句,也没有回过家。
我原本都懒得搭理她,可耐不住我妈的软磨硬泡,她说许之安毕竟是若若的亲生母亲,这是谁也没办法斩断的血缘关系,若若的最后一程,也应该让她来送一送。
我摩挲着我怀中的黑白相框,看着若若可爱的小脸。我才意识到,一直到若若去世,我们一家三口都没有一张完整的合照。
真是讽刺。
我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给许之安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若若的葬礼。”
可电话那头的许志安却不甚烦躁,“我现在没空管她,言言发烧吐了,昨天去水上乐园玩的太开心,受了凉,吴语要上班,没时间照顾孩子,言言又没有妈妈,我抽不开身。”
“那小贱人要是自己知道错了,就赶紧把家里的衣服洗了,顺便把我的床单被套换一下。”
她言语间还流露出了些疲惫,我不禁觉得可笑,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天台上被活活冻死,不闻不问,别人的孩子出去玩受了凉,却悉心照料,忙的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