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杀手，见我的委托人时总要有什么东西挡着脸，有的时候是帷帽，有的时候是层叠的轻纱。

她想看我的脸，这本来不合规矩的。

可她都愿意请我去她的婚宴了。

犹豫了一瞬，我摘下帷帽。

「是不是有点普通？」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并不是个美人，因为职业的关系，我的身上有很多伤疤，五官虽然端正英气，但皮肤不白也不嫩，与京中贵女很是不同。

可她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朝我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看。」她说，「比我见过的任何姑娘都要好看。」

大小姐是贵女圈里的领头人，得了她一句夸赞，我能高兴上很久。

但我还是对胭脂水粉一窍不通。

大小姐第一次来时我就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结果把自己画得像个女鬼。

我苦练了几天，还是这副样子。

看着镜子中的小女鬼，我终于决定放弃，正擦着脸，第二单生意便来了。

「听说你是醉香楼的头牌。」

那人周身气度雍容华贵，今日虽穿了身相对朴素的衣裳，却难掩她身份非凡。

周边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女人的声音。

「我要你去试探太子，看他与赵将军的幼妹有没有私情。」她端起茶盏，气定神闲。

喔，我好像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但我是杀手，不是捕快，不管查案的。

而且就算是捕快也不可能查到太子头上吧。

但看见她带来的这一箱金灿灿的黄金，我还是没骨气地答应了。

4

宫中的守备竟如此松散，我轻轻松松就进了大内，跟回家一样简单。

深夜，太子正点着灯看文章。

只是他看起来很是疲倦，同一句话都读了三遍。

「圣圣相传，同此一道，由修身而治人……」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躲在房梁上看着他，忍不住接道：「由致知而齐家治国平天下。」

「谁！」他瞬间惊醒。

惨了，我这嘴怎么这么贱。

但谁让他把这话念了三遍？我一个不太聪明的杀手都记住了。

被发现了，我索性直接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许叫，不然我就杀了你。」我威胁道。

太子不愧是太子，比镇远侯家的那小子沉稳多了。

他点头，低声问我：「你是谁？」

说这话时，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这是我浑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地方了。

「你管我是谁。」

我很有职业素养，只管问：「你与赵将军的幼妹有没有私情！」

谁知听了这话，他脸一下子白了：「孤怎么会与她有私情！」

「真的没有？」我逼问道。

「真的没有。」他对天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知道，我朝皇室向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国师曾说过，若是皇室之人违背誓言，会影响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