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在失望中断了气。
在死的那瞬,我突然飘到了她的上空。
如果说,她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走不开,回不来的话,我还能稍稍宽慰一点。
可我过来一看,她只是在帮程治整理结婚用的红色领结。
仅此而已。
她宁愿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戴领结,也不愿意回家,看自己亲生儿子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呢?就这么恨我吗?
还是说,她就这么爱他吗?
4.
我人生的前十八年,父母的角色都一直空缺着。
成人那天,我对着面前的蜡烛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
“我希望可以快点挣到二十万,好迎娶宋昕梦。”
还没来得及吹蜡烛,福利院院长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对夫妻,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年龄。
后面跟着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呆呆地楞在原地,手足无措。
宋院长指着这对夫妻,热情的跟我介绍。
“程清,这两位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有点懵,面前的男性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甚至可以说掌管着全市的经济命脉。
就因为他名叫程德荣,所以本市还有个诨名叫“程家城”。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对着我伸出手,“程清是吧?DNA已经验过了,你就是我儿子。”
我伸出不住颤抖地手,握了上去,“你……你好。”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罩在我已经洗的发白的外套上,“大冬天的只穿薄外套怎么行,一会让你妈带你去商场买几套符合身份的。”
我知道,自己穿的很普通,或者说很寒酸。
可我也没办法,我的世界里只有学习和宋昕梦,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穿搭,也没有余钱能让我穿衣打扮。
我的大拇指不安地蜷缩在一起,随着动作,帆布鞋前段的裂口也越来越大。
我的亲生母亲注意到了这一幕,瞬间眼泪直流,“都怪我,当时在医院就不应该把你的手环给取下来,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人好奇怪。
我一边学习一边兼职的时候,没时间觉得自己过的很辛苦。
如今,跟他们那散发着光泽的外套一比,竟也有些自怜起来。
我含着眼泪,张开双臂,想抱住十几年未见的妈妈。
可她却下意识地侧身躲闪了一下。
我只好讪讪地收回半空中的胳膊,苦笑。
我爸拍着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打圆场,“你别多想,你妈这些年可想你了,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我也在心里为她找借口。
俗话说得好,女大避父,男大避母。
我也成年了,这样拥抱好像确实也不太好。
直到我回家后,我才认识到。
原来她不抱我,只是因为她不爱我。
5.
“小治,不是,那个……程清,爸爸要去国外出差,就送你到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