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设想里，我应该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与他结契，而不是这样将他晾在一旁许久。

我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狐九卿的脸上如释重负地闪过一抹欣喜，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我对着他身后的狐六欢开口。

“我选他。”

这三字一出，众人哗然。

谁人不知我像舔狗一样舔了狐九卿五年，硬是用灵药把他从资质低下砸成了资质尚可。

甚至连主事人都不禁愣了一下，再次跟我确认，“你想要结契的对象是狐六欢，而不是狐九卿？”

狐九卿身后的狐六欢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前世他也曾找过我，告诉我狐九卿不是什么好人，求我救他阿娘一命，把头直磕得鲜血淋漓，但那时我心里全是狐九卿，哪听得进他的劝告，只当他是想依附慕容家的权势。

“不对！不是这样子的！”狐九卿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他扯着我的衣角，泪眼朦胧，委屈道，“你不是说当上族长就选我当契兽吗？”

是啊，若我没当上族长，你还愿意当我的契兽吗？

我用指尖轻勾起他的下巴，淡淡道，“你不是还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他一愣，似乎想起之前在别人面前他都把自己营造成一个逼不得已才和我在一起的受害者。

“算了，这么多瓜，也不差你一个，我看你哥就挺好。”说着，我就要去牵狐六欢的手。

这时，狐九卿才彻底绷不住了，带着哭腔道，“求你，选我。”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求你选我！”这次声音大得全场都能听见。

7

众人异样的目光落在狐九卿的身上，一道一道的目光仿佛凌迟。

我知道狐九卿这样苦求我，并不是对我有多情深义重，而是狐族貌美，却武力不强，遭到很多有心之人的惦记。

狐九卿也是被家人当作弃子来卖个好价，只是刚好碰到了我这个冤大头，借由我的声势，他重回族中后享受的都是特别待遇，连带着他一家都颇受看重。

如果这次我选择了狐六欢做我的契兽，那他家在狐族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再无出头之日，等待他的将不亚于炼狱。

他比任何人，都要渴望亲情。

我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跪下。”

狐九卿瞳孔剧缩，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跪着结契的对象一般都是低等兽族或者曾经犯过事的兽族，借此来表达对他身份的鄙夷羞辱。

而我这一举动，不亚于让他在全族所有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他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却始终还是不肯跪下，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满是希冀，只求我能放他一马。

我微微摇头，表示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低下头，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