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我们坐在这张一起挑选的桌子的对立面，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最后，是顾凌云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跟你说过，叶白薇是我们公司代言人，为了公司利益，我们少不了要接触。」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厌倦。

我突然想笑，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顾凌云说的多了，我也就信了，连他自己也信了。

「代言人？现在已经需要甲方给代言人专门开经纪公司，总裁鞍前马后伺候着，专门为代言人买资源吗？」顾凌云脸上少见的闪过一丝恼怒。

我直直看着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动心了，对吗？」夜幕降临，灯光将脚下的城市妆点得璀璨华美。

有那么一刻，我看不清顾凌云的神情。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我勾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离婚吧。」

十年了，我从来没想到这句话有一天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当年对着彼此许下誓言的时候，我曾经是那么坚定地相信我们会一起走到白头。

没想到，不过十年。

听到离婚二字，顾凌云冷静淡定的面容裂开一道缝隙，「宁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无理取闹了！」他阴沉着脸，动了真火：「别玩这种消耗感情的把戏！」「原来我们之间还有感情？」我抬头，将眼底的泪逼回去。

「我看得很清楚，看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医院到现在，你有没有问过一句，我到底生了什么病。」顾凌云身子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狼狈。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我……」

我抬手捂住了眼，打断他：「就这样吧，离婚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顾凌云脸色无比难看，上前死死抓住我的手「就因为叶白薇？你和别的男人拍吻戏，拍床戏我说什么了吗？」「这些年你在娱乐圈混，我都没嫌过你脏，我和叶白薇走的近点儿你就给我扣帽子？」「啪！」我抽出手腕，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他脸上浮起通红的指印，我垂下的手微微发抖。

顾凌云缓过神来，张了张嘴：「我……」

「滚！滚出去！」

我捂着耳朵声嘶力竭。

他垂下的手动了动，转身离开。

「离婚的事，我不会答应。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大门重重合上，我无力跪坐在地。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原来我在他心里，是脏的啊。

刚入行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暗示过我。

只要肯出卖自己，我可以走得更高，更轻松。

当金主的金丝雀，怎么看也比做一个一穷二白的小职员的女朋友要好。

可那时候的我，眼都不眨地拒绝了伸过来的橄榄枝。

为此，我被明里暗里针对过不少回。

好不容易拿到女三角色，拍的戏份被删得七零八落。

得罪了大佬被买黑热搜，各种水军下场造谣……

这一切，我从来没和顾凌云说过。

他忙成那样，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可没想到，在他眼里。

我早就脏了。

门铃响起，我扶着桌子起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