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话那头也嘱咐了我几句,随后我们便结束了通话。
我并没有多难过,因为从小到大,许则对我的关怀,永远都停留在偶尔的口头关心上。
陪伴这种东西,只有妈妈还在时,我才有。
因为他太忙了。
忙到连妈妈死的时候,都没时间来看最后一眼。
我对爸爸一直有埋怨,却总是想起妈妈死之前的嘱咐。
也许,他这样努力工作,只是为了给我和妈妈好的生活。
我自己一个人吹蜡烛许愿,吃蛋糕。
似乎从十二岁以后的生日,都是这样的场景。
吃了几口,我把剩下的蛋糕切好分给邻居,紧接着开车去了岭西。
岭西有个山庄,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带我来这过了一次生日,那也是唯一一次一家人都在的生日。
那时,我们还在山庄里照了张全家福。
我到山庄时已经是凌晨。
第二次来这,我在满墙的照片里找当初那张全家福,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
我记得每张照片都是根据账户名字独立保存的,便向工作人员报了爸爸的名字。
他思索一番,便道:“许则先生那时拍的照片不是拿走了吗?”
我惊奇这样久远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拿走那张照片。
他再次肯定:“我记得的,一家三口,小孩是小女孩。”
“他本人拿的吗?”
“是一个女人拿的。”
还想再问时,他便被客人叫走了。
我想发消息询问爸爸这件事,却收到他给我发的祝福信息。
“诺诺,爸爸今天还得出差,去不了你生日了,你照顾好自己。”
紧接着,是一笔转账。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
我的生日是昨天。
没有说别的,我打电话询问了他照片的事。
他愣了一下,随后便道:“对,我去拿了。”
我沉默不语。
他紧接着补充:“放在办公室里。”
“你自己去拿的?”
他像是断电了一拍,赶忙连上:“对。”
我问:“你能拍个照给我吗,我想存一下。”
他说:“我回办公室的时候给你拍,现在不在那边。”
“好。”
他说谎了。
我又想起妈妈临终前电话里那个女声。
她死时的痛苦模样始终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没法安心回房间睡觉,我便去附近散步走了走。
这一闲逛,却不巧看到岭南市中心贴的市里小学生作文大赛获奖作品。
只是一眼,我便看到为首作文下的照片。
那张照片,与我印象中在山庄拍的全家福极为相似,刹那间,让我错认为那就是我要找的全家福照片。
可走近仔细看过才发现,女人和小孩都极为陌生,男人却是我的爸爸。
我呆愣了好久,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就是我爸。
竟然和别人撞爸爸了。
震惊之余,我去看那篇获奖作文,写得真实温馨,记录了她爸爸的陪伴、教导、严厉和与她妈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