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沉默了许久，不约而同的说起了童年的趣事。

「你记不记得你刚进幕府那一天，雨很大。」

「是啊，但是没想到慕府的门口竟然都备有油纸伞，还真是周到。」我点点头，虽然年少来到慕府为仆，却不得不承认 ，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

「你不知道，慕府的门口从来都没备有油纸伞，是小枫，他和我说，家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看着瘦瘦的，像是一张纸，怕给浇雨浇化了。」慕岚说罢，默默的看着我。

我探索着他的目光，却没看到半点玩笑。

「先喜欢你的，是他，这点，我骗了你，这是我唯一骗你的事情。」

「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他和程小姐，应该挺幸福的吧。」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大婚当天，上半天他在找你，晌午不到，军事紧急，他就上了战场。」

「好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我突然心很慌，我不想再听慕岚再多说一个字。

慕岚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随着我走到灶台前，笨拙的帮着我往灶膛里送了几根柴，却不小心惹火灭了，我开着玩笑说他这一点事情都做不好，然后弯腰去生火。

猛然间，一股浓烟从灶膛里冲了出来，辛辣的烟刺的我双眼生疼，眼泪如决堤的海水，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胸口里某处似乎在这一瞬间破碎了，好疼。

「都怪你，这烟把我眼泪都呛出来了。」

「都怪我。」慕岚顺着我说话，顺从地没有半点脾气。

14

「所以，他走了吗？」

「是。」

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顿饭做的很慢，往生一直吵着说好吃，要以后每顿饭都要爹爹做才好。

「小没良心的，娘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饭，也没饿到你。」我看着往生，忍不住笑。

「不是的，娘一直自己做饭，太累了。」往生突然放下筷子，撅着小嘴看着慕岚。

慕岚也是个精明的，赶紧把孩子抱到了怀里。

「以后都是爹做好不好？」

「好。」看着往生高兴地笑脸，透过他的脸，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张脸。

傍晚，我提着木桶去湖边洗碗。

慕岚没一会也跟了过来。

「往生睡了。」他看到我望向他身后的眼神，说道。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问。

「我不走了，我要替某人，也替自己，完成一些夙愿。」他说着蹲下身子，伸手要拿水桶里的碗。

「你是少爷家，怎么好干这些粗活。」我推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多年干粗活而枯糙的手，皱眉。

「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他问，我却没有回答。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当我得知我怀孕的时候，是欣喜的。

这么多年，我刻意不去打听关于慕家的一切消息。

刻意忘掉他每次凶我后，发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