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可后来才明白,其实我便是那朵花,注定逃不过惨死的命运。
小周将军名唤周聿,是周将军独子。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周聿承续了将门威名,算是这一辈中的翘楚。
周聿久不在京中,然京中纨绔却时常将他挂在嘴边。
这一来是因为小周将军锋芒太盛,二来则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他们实在不理解周聿为何要放弃京中的软玉温香,去朔方刀尖舔血。
因此,回京不过三日,那群纨绔就带着周聿来见识这城中的销金窟。
一行七人,虽表面看着皆是翩翩公子,但细下一打量,还是能分辨出差距来。
众纨绔皆推杯换盏、美人在怀,唯独周聿,板着个脸,正襟危坐,庄严的样子不像在青楼中寻欢作乐,倒像是在书院中听夫子教诲。
纨绔们酒至酣时已顾不得劝周聿酒。
玉蝉大着胆子端酒坐到了周聿身边。
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想敬大英雄一杯酒,却不曾想周聿抬手将酒杯掀翻在地,怒而起身,便要离席。
“商女纨绔,国将不国!”
周聿挥袖怒喝,吓得纨绔们清醒了几分。
大太监刘昌的侄子同金尚书之子对视一眼,嗤笑了一声,道:“周聿,你是在边关呆久了,不晓得这女子的妙处。”
只见那刘腌狗晃晃悠悠起身,朝周聿走去。
行至半途,他却猛地提起玉蝉,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裙。
“将军上手来摸摸,美人乡、英雄冢,你莫不是还没开荤?”
话毕,一众纨绔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
周聿怒不可遏,左手拉过颤颤巍巍的玉蝉,右手猛的一拳便砸到了刘腌狗脸上。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我趁乱挤进人堆里,将玉蝉拽了出来,却见玉蝉眼睛亮闪闪的,正盯着周聿不错眼地瞧。
当天夜里,玉蝉悄声和我说:
“小周将军是个好人!”
“何以见得?”
“刘腌狗只把咱们当个物件,小周将军虽嫌咱们不干净,可还把咱们当人呢!”
是呀,这世道,能当个人已算是不易。
玉蝉有了新志向。
她发誓要将自己献给周聿,以此来抚慰将军苦战沙场的艰辛。
然玉蝉看似胆大,实则却是个胆小如鼠之人。
当周聿赤红着眼,抽出腰间那把长剑时,玉蝉只惊叫一声,便躺在地上装起了晕。
这次,周聿还是同纨绔们一道来的。
我原以为周聿再不会同他们一路,后来才知道,这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将军也不得不向天子近臣低头。
那日的斗殴事件闹开后,刘昌等人为给子侄报仇,一个劲儿地给周将军穿小鞋。
迫于无奈,周聿只能做东,在怡红阁设宴,向腌狗一党赔礼道歉。几日未见,周聿已没了当初打马游街的恣意。
他眉头微蹙着,明明没有沾染风沙,眼眸却变得深沉。
纨绔们讥笑着让给周聿上酒,玉蝉跪在一旁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