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了，裴衿安自然知道我指的什么，“看不出来，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亲密。”

“你嫉妒？”

裴司砚冷腔冷调地怼她。

某些时候，比如现在，裴司砚对她的态度，又会让我觉得他其实挺讨厌裴衿安的。

这貌似是他们双方都习惯的相处模式，裴衿安反唇相讥，“我就是嫉妒！你管我？”

“谁稀罕管你。”

“是是是。”

裴衿安撇撇嘴，眸中染上笑意，“也不知道是谁，新婚夜听说我出事了，连老婆都不管，守了我一整晚……”

“裴衿安！”

裴司砚变了脸色，厉声喝止！

我倏然回过神来，踩下刹车，在车子险些冲上斑马线时堪堪停住。

透过后视镜，我怔怔看着裴司砚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庞，心脏似被柠檬汁浸透。

一种让人鼻子眼睛都发酸的委屈，顷刻间涌了上来。

裴司砚少见地在我面前露出紧张，“苡禾……”

“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她了？”

我张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透着苦涩。

心底情绪翻涌，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饶是如今和裴司砚感情再和谐，但结婚夜时，他因为一通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丢下我就跑了，一夜未归的事，依旧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当年结婚的事，是裴爷爷替我和裴司砚定下的。

初入婚姻时，我和他有一段时间形同陌路，也没机会问他那天晚上去哪里了。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了。

可现在，裴衿安毫无预兆地，将我心头的那根刺狠狠**，再插得更深。

我视线来回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

裴衿安惊慌地捂住嘴巴，看向裴司砚，“这事儿，你没和苡禾说过吗？都怪我，心直口快的。”

像是在说，你们感情也没多好嘛，这种事都要瞒着。

“裴衿安，你脑子被门夹了？”

裴司砚脸色阴沉，冷得骇人。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得很，冷着脸时戾气很重，令人发怵。这也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便能执掌裴氏的原因之一。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哪儿知道你连这个都不告诉她。”

裴衿安连忙道歉，语气却是无辜而亲密的。

她似乎拿准了，裴司砚不会对她怎么样。

熟悉的手机**忽然响起。

“还给我。”

我伸手要回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敛下思绪，“爷爷。”

“江江啊，快到了没有？”

本来，我已经很想下车走人了。

听见裴爷爷和蔼的声音，又心软下来，“快到了。爷爷，今天风大，您别在院子里等我们。”

人人都说裴老爷子严肃古板，独断专行。可我常常想，如果我爷爷还活着，待我大抵也只能好到这个程度了。

……

入了秋，逐渐昼短夜长。

车子驶入裴家老宅时，已然暮色四合。

宅院四周都挂了中秋灯笼，节日氛围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