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月初了，我知道我妈今天该是要洗脚了。

我蹲在水盆前，看着我妈拆下裹脚的布。

经年累月缠绕脚的布早已与血肉连在一起，难舍难分。

每扯下布一寸，我妈就疼痛地低吼。

直至布完全褪去，我妈的脚缓缓落入木盆中。

“妈，痛吗？”

心里的想法呼之欲出，只是我妈专注于她的脚，没听清。

直至清水全部被染红，我轻柔地替她擦去脚上的水渍。

她又重新将裹脚布裹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小脚。

“囡囡，妈妈的脚是不是小巧玲珑的？”

我愣愣地看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将她的脚与我的手掌作了比较。

和我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三寸左右，确实挺小的。

我对着我妈点点头。

我妈开心地笑了。

“你爸最喜欢的就是我这双脚了，她老爱在床榻上……”

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小孩子面前不该说这些话，她陡然噤声。

她躺在床榻上，又把玩着自己的小脚。

过了许久，她伸展腰身，捞起床榻上白色的绷带。

脱掉上衣，将白色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环绕在腰上。

足足二十来圈，绷带才到尽头。

她对着发黄的铜镜来回摆动腰身，我看着她纤细到如木棍粗细般的腰肢。

好似下一秒就要折断。

我妈每时每刻都会缠着腰带，以保持腰身的围度，她绝对不会让绷带离开她太久。

“要是反弹了怎么办？”

我妈爱美，她还老爱问我。

就如同这时：

“囡囡，妈美吗？”

我记得隔壁家的小春和我描述过天上仙子的姿态。

“腰身盈盈，不堪一握；小脚玲珑，只手可握。”

我妈像天上的仙女之姿，该是美的。

她看到我又点头，又是咯吱咯吱地笑。

“你到时候，就会像妈妈一样的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

2

我也会像仙女一样吗？我是有点向往的。

只是当我看到隔壁小春的模样，我又不是那么想的了。

隔壁小春是我村子里最好的玩伴，她比我大了三岁。

一日，她开心地对我说：

“小湘，我要变成大美人了！”

小春体型大，有点胖胖的，特别是她的小肚子特别的明显，她的脚也比常人得大。

我有点难以想象，她的腰身变细，脚板变小的样子。

她变样子的那一天，我也在。

我妈拿着一把小刀，往着她的身下探去，随意鼓捣了一下，又抽出小刀。

小刀上的血鲜淋淋地顺着小刀流淌而下。

我妈是村子里的祭师，所有女人都需要经她之手。

进行纯洁之礼，褪去一身污秽。

保持身体纯洁是变美的第一步，也是证明嫁给村子男人之前，贞洁还在的唯一证明。

这代价是挺苦的。

我曾听村里的老婆婆提起她们幼年之时，纯洁之礼的过程，是用小刀将下边的唇瓣全部割下。

我有点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