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凯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温软的外表下，有一颗清明的心。多年来，她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她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母亲。

“只是因为我妈妈，你就放弃了？”他的语气和软下来，“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呢？为什么不等等我，我说我会有办法的。”

宋颜苦笑了一声，眼角发酸，她咬了咬嘴唇：“那天早上，我接到律师的电话，然后开始收拾，从早上一直收拾到晚上，我心想，只要你一个电话，我就留下来，求你的母亲。可是你呢？我一边收拾，一边等，等到很晚，你没有出现，连电话也没有打来。”说完，她抬起眼望着林泽凯，“我等了，只是没有等到。”

林泽凯心里一苦：“那天，我有事耽搁了，等我回到家，你已经不见了。打你电话，一直都没有接，最后还关了机。”

宋颜看着地上，两个的影子，那么淡，好像被水化开了一样，融合到一起看不清谁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冬夜的风一样冰冷：“有心要找，就一定找的到。真的有缘，就一定躲不过。”

林泽凯终于放了手：“我承认，我有一点退却，不知道怎样面对我妈。可是，你不应该先放弃。”

宋颜冷笑道：“为什么我不应该先放弃呢？你妈妈已经出面了，可你一点作为也没有。你希望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你？求你妈？还是狮子大张口地要一个巨额的赡养费？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婚？既然总是要走的，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保有自己最后的尊严，安安静静地离开？我不应该放弃？那么你呢？你做了什么？你连面都不露，连离婚都是你妈和律师找我谈的！我是瘸了一条腿，可我没有瘸了心。”

一席话说得林泽凯脸上变了颜色，他说不出话来。

半天，宋颜打开房门：“你走吧，把字签了。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

林泽凯走了过去，砰的一声摔上门：“我不走，我们不能离婚。我不会签字的。”说着动手开始收拾宋颜的行李，“要走，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回家。”

宋颜推开他：“你干什么？”

他不理宋颜，继续收拾。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于你我！”宋颜在他身后，无力地道破真相，“你能说服你妈吗？”

林泽凯转过身来，眼睛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不，你错了。我们的问题并不在我妈，一直在我。对不起，宋颜。这些年是我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说着把愣在那里的宋颜轻轻搂进了怀里，“今后不会了，我会面对一切，会面对我妈，你相信我。小颜，对不起，我爱你！所以，你不能先放手，再痛苦我都不能放手，你要和我一起熬着！”

宋颜不可置信地落下了眼泪，她紧紧抓着林泽凯的衣角，好像一松手，一切就会变成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