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去不看我,等着我喝完才翻窗离开,我掰着点心一点一点送进嘴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
这一夜我睡得极好,睡到晌午小橘才叫我起来。
「小姐,你今日气色果真好多了,夫人说今晨听温小公子说昨日给小姐送了药,我怎么不知道。」
小橘边为我扇着风,边絮絮叨叨说着温理是如何不顾温伯母反对来给我送药,又是如何跑死一匹马才到扬州。
我默默地听着,炎热的夏日也没那么难熬了。
温理还在府里,日日来给我送药,他还是每日给我带一块点心,偷偷藏在袖子里。
不过几日,我食欲好了不少,气色也慢慢红润了许多。
温伯母也来了,瞧着我脸色好得很,便打趣起了温理。
「我家这小子,本是让小厮先送药来的,现在就知道心疼我们小堇了,不怕他日后对小堇不好。」
秋风瑟瑟,扬州城里秋意正浓,一声声马蹄声扬起地上发黄的树叶带来了温府的书信。
温伯母交代了母亲什么,带着温理匆匆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
慌乱中,我将装着木槿花的盒子塞进了温理怀里,温理犹豫片刻,好像要拒绝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看不懂他的犹豫,以为是我的错觉,转头撞上了娘亲担忧的神色。
娘亲没说什么,自那以后几年的秋天,我盼啊盼,温理却再也没来过了。
我不恼他,娘亲也和我说温府事务繁忙,来不了扬州了。
爹爹即将调任上京,母亲欢欢喜喜安排好一家子人出发了。
我手里拿着装满这些年做的木槿干花的盒子,期待地上了马车。
到了京城,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吧。
哪知天降横祸,刚出了扬州城就遇到了山匪。
府里多数下人被原地遣散,只留下几个平日只会采买洒扫的小厮。
这些小厮哪会武功,没多久便被杀光了。
爹爹见此情形,与哥哥骑着仅剩的两匹马落荒而逃。
眼见着飞刀不长眼地刺向我,娘亲奋力一扑,眼里满是对爹爹的失望含恨而终。
死之前还特意将血擦到我脸上,混乱间,我屏住呼吸被当成死人扔在了草丛里。
山高水远,我警惕着周围爬向了几乎被搜空的马车,翻出了一套衣服便缩进了马车里更换。
手上动作做到一半,外面似乎传来了马蹄声,倾那间,我全身的血液凝固等待着上天的判决。
刚抬手去掀帘子,却见一双粗糙有力的修长双手拉起了帘子的的一角。
马车外的人儿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打量我,瞧着他衣着并不像坏人,我壮着胆子,闷闷地问:
「这位公子,你是何人?」
「冒昧打扰,我乃京城徐家之人,见这马车停在官道中间,想是遭了贼人?」
听着他是京城的人,十一岁的我欢天喜地地上了他的马。
一路上,这位徐公子都很照顾我,这一走,竟是两个月才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