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是我从江南带来的丫头,人不坏,就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春杏,慎言,这是皇帝亲下的圣旨,不是你我能谈论的。”
“还有,以后还是叫我姑娘吧。”
我将手里的鱼食撒了个干净,“走吧,我有些累了。”
“是,姑娘。”
三年前的今日,是我同陆时予成亲的日子,我是孤儿,他亦无父无母,我们便在月老庙匆匆忙忙的拜了天地。
没有宾客,没有喜宴,有的只是两颗紧紧相拥的心,和他一句空口白牙的承诺。
不过三年,新人就进门了。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宾朋满座,万人空巷。
还有帝后亲自坐镇,这样盛大的场景,想必是空前绝后吧。
可惜了,我没有资格观礼,甚至连出现都不能。
2.
“瑶瑶这鬼机灵的劲儿,简直与你少时一般无二。”
两年前的夏天,我第一次从陆时予口中听到九公主的名字。
“时予,你怎好直呼九公主的名讳?”
虽说陆时予是当今圣上钦点的少师,掌众皇子公主的学业,但是君臣毕竟有别,我担心如此言论若是传了出去,恐生事端。
陆时予却不以为意,他说九公主很是随和,而且尊师重道,虽然是最受宠的公主,却也不会向先生们摆公主架子。
公共场合上他会尊称九公主,但是私下里到也不必太过拘谨。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就随他去了,心里对九公主也存了几分好奇之意。
不知这深宫大院里,如何养出跳脱的性子。
后来,我便时常能从陆时予口中听到九公主的近况。
或是惹哭了十一皇子,或是将先生留下的课业折了折纸,或是摘了贵妃娘娘养了三年多,马上要开的昙花…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我还真想见见她。”
这般淘气,确实像极了我小时候。
“有机会见到的,说不定哪天她又自己偷溜出宫了。”
陆时予将我拢入怀中,语气轻柔,带着几分眷恋。
“每每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去书院里偷学的日子。”
“哦?听起来陆先生颇为怀念啊,那不如以后我还叫你陆先生如何?陆先生,陆先生…”
我仰头看着陆时予含笑的眸子,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3.
十三四岁的时候,我还没及笄,也是有些自由的。
那时我经常带着春杏跑到书院偷听,楼里的妈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才偷听了不过四五回,就被正在教书的陆时予捉了个正着。
他眼角带笑的说,要听就进来光明正大的听,在窗口窝着做甚。
从那以后我便常常做男子打扮,混迹在书院里偷学。
也跟着书院的学生们叫起了陆先生,不过从我及笄后,倒是极少这么喊了。
直到他去了宫中教书以后,才重新喊了起来。
“先生,宫中的皇子和公主也会如此称呼你吗?”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