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紧咬嘴唇,没有哭,只是捂着脚踝抬首看向闫司宸。
可他的眼中只有淡漠疏离,毫不在乎。
甚至无视如此狼狈的她。
他抱着怀中佳人,问也不问,轻描淡写地一句道:“既然受伤,那拜堂礼想必王妃也不便进行,权当礼成了,回去好好修养吧。”
说罢,闫司宸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态度冷若冰霜。
他的绝情,像极了那年她离京,她在大雪纷飞的城门外傻傻等三个时辰,他却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没有托人递来。
那时候,她以为他不过是赌气她要离开。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阿斓匆忙将沈汐云扶起,愤懑不平便要冲上去,“什么王府!一点规矩也不懂!”
“阿斓,回来!”沈汐云忙将她拉回身边,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没事……”
看着自家小姐拧成一团的眉头,阿斓心中不忍,“还说没事,你都哭了!这些年,哪怕是跟随将军在战场上身受重伤,你也没有哭过。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却……”
声音戛然而止,阿斓不欲往下说。
若不是阿斓提,沈汐云都不曾注意自己眼角的泪花。
年幼时与闫司宸在一处,他总说自己是小哭包,后来他与她约定不再哭,自己便忍着。
这一忍,就是十年。
她眼眶微红,哽了哽喉,“没什么,是脚踝太疼了,扶我回去吧……”
阿澜搀扶着她从正门一步一步走向王府里。
她想起了自己在玉成关外的十年。
那时候,她幻想过无数种他们再度重逢的场景,她以为圣上赐婚于他而言也是意外之喜。
却偏偏造化弄人!
或许从十年前她离开随父亲去关外镇守,他们之间的种种在闫司宸眼里已成前尘往事。
他怀中的女子,才是他的心上人吗?
想到这儿,沈汐云的心不禁一痛。
阿斓搀扶着沈汐云,心中不忍,“王府真是欺人太甚!一会儿奴婢就去给您上药。”
沈汐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打紧,只是脚踝有些疼。”
何止是脚踝痛,沈汐云低着头步履缓缓地走在长廊里,王府里每一个下人的眼神就像无数把弯刀,对她无情凌迟。
纵然不去看,她们的窃窃私语也刺耳极了。
“新王妃怎么这么落败?”
“刚进王府就这般不得宠,以后怎么办啊,听说是圣上赐婚呢。”
还有侍女掩着面笑道:“什么赐婚,明明是她将军爹爹求来的圣旨,我们王爷不得已才娶她的。”
原来……竟是这样吗?
沈汐云觉得这一路走的极为漫长,比在边关时从一个沙丘到另一个沙丘更艰难,如同走在刀尖,她每落一步都刺痛无比。
阿斓猛地回头,冲着三五成堆的侍女们呵斥道:“你们这些丫头再嚼舌根我就把你们的舌头拔了!”
几个侍女一吓忙作鸟兽散,一个一个不敢出气。